“信息贫困者”需要中文广播

自从220茉莉花革命以来,与此有涉的中文网出现受攻击等不正常现象,这让人不得不思考信息传播渠道保持多元化的必要性。

2月26日美东时间的上午8时许,推特上不去了。这一次上不去,不是以前那样是因流量过大引起,而是网站根本打不开。一直到10点20分钟再试,主页方能正常显示。

Twitter的出问题并非孤立现象。由于2月27日是网络上公布的中国第二次茉莉花集会(已经由第一次的革命变成了集会)的日子,与中国有关的通讯工具都变得非常不正常。往国内发邮件往往被退回,而国内人互相发的手机短讯也要迟滞一天以后才能收到(如果短信里包含当局最新设定的敏感词如“茉莉花”、“明天”、“两会”等等,就可能被网管截留),新浪微博这些天封杀的微博信息非常多。传播茉莉花革命讯息的博讯与另一个对中共颇多批评的阿波罗网站这些天都被攻击。国内许多活跃的推友不再上推,以为是软件坏了。还有推友说自己现在只能深夜11点半和凌晨时间才可以流畅地看youtube,……

所有这些均证实了最近被中国网友反复表达的意见:美国之音与BBC的中文广播不能停。因为互联网等高科技手段传递信息虽然快捷,但也很脆弱,只要当局强令关闭,这一手段就立即瘫痪。中国现在进入社会反抗频发期,在特殊时期,当局可以重拾新疆75事件之后的故技,用关闭互联网、手机信号等一切方式阻断事件发生地与外界的联系,让事件发生地处于封闭状态,当局便可放心“收拾局面”了。新疆从2009年7月5日至次年5月14日曾有十个月被切断互联网,新疆人被迫成为“信息贫困者”。

所谓“信息贫困者”,是相对于那些不受技术限制与制度限制获取信息者而言。由于中国政府对媒体与互联网的严格管制,相对生活在自由民主国家的人来说,中国人除了少数会翻墙自由浏览的网友之外,大都处于信息相对贫困状态。但我在这篇博文里,主要讨论不常使用互联网的信息贫困者在正常时期对广播电台的需要。

毫无疑问,互联网开启了一个全新的信息传播时代,当人们沉浸于互联网带来的信息快感中时,却很少想到正在形成新的“数字鸿沟”(Digital Divide,又译“数字区隔”)。对这个新词汇的定义是:数字鸿沟是在全球信息化进程中,不同国家、地区、行业、企业、人群之间由于对信息、 网络技术应用程度的不同以及创新能力的差别造成的“信息落差”、“知识分隔”和“贫富分化”问题。它是国家、地区、群体之间业已存在的社会发展差距的一种新的表现形式。对此的通俗表述是:由于上网人群与不上网人群、翻墙与不翻墙人群所获得的信息差距非常大,因而决定了不同人群对社会状况、政治形势等的判断存在很大的差距。用传播学术语来说,上网人群是信息富有者,不上网人群是信息贫困者。

在中国这个信息被严格控制的国度里,首先要弄清究竟存在哪几类信息贫困者?这些信息贫困者为何特别需要美国之音的中文广播?由于我在自由亚洲电台的Calling节目里担任与听众直接对话的嘉宾长达八、九年,对此有一定了解。

首先,现代信息传播渠道虽呈多元化,但面临“市场细分”的问题。在中国,互联网并不能够完全取代传统媒体,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存在大面积不能被互联网复盖的区域与人群。不过中国这市场细分与发达国家有所不同。发达国家的传媒市场细分与受众年龄有关,比如美国是否使用互联网基本上是以使用者年龄作为市场细分的基本因素。但在中国,传播媒体的“市场细分”还有个重要因素,即经济条件。一般说来,互联网的接入除了一定的技术要求外,还需要以经济条件作为保障,除购买电脑及更新设备的费用之外,还有购买互联网服务必须支出的费用。所以个人的收入也是一项重要的考察指标。根据世界银行提供的数据,中国的互联网使用价格高达人均收入水平的10%,是发达国家的10倍。2009年中国的人均收入仅及美国四分之一,付出的上网费用却是美国人的十倍。由于购置电脑与相关设备以及上网费用高昂这一原因,现阶段中国二、三线城市及农村地区数亿人还缺乏使用互联网的经济实力。他们如果想获得不受中国政府控制的外部资讯,还得倚赖VOA与BBC、自由亚洲等电台的中文广播节目。

以我长期在电台做节目嘉宾的经验,广播电台始终存在三部分受众:一是二、三线城市中的关心时事者,这部分人主要受经济条件约束,偶尔到网吧上网,大多时间主要依靠收听外台。二是60岁以上的退休者,包括干部、知识分子在内,这部分人由于不善于使用电脑,其资讯来源主要依靠收听上述中文电台,他们有自己特定的信息交流群体。鉴于60岁以上人群占中国人口的13%左右,基数庞大。三是残疾人(占全国总人口比例为6.34%),其中的盲人主要依靠收听外台获取信息。这三部分人因为收入或者技术原因成了互联网时代的“信息贫困者”。我猜想有关VOA收听人群的调查,抽样范围很可能仅仅集中在大城市,忽略了广大二、三线城市。这样就会造成抽样发生严重误差。如果VOA停播,受到最大损失的人群将是他们。

以我的亲闻举例,最近自2月20日以来发生的“中国茉莉花革命”,不少生活在二、三线城市的人不是通过互联网获得这些信息。他们是听单位传达(或要求他们不要在2.20、2.27那天外出,或要求他们参与维稳执勤),知道要“出大事”。为了解要出什么“大事”,他们收听VOA、法广、自由亚洲的中文广播,方才知道中国要发生“茉莉花革命”。他们在了解行动口号后,表示很赞成,如果发生这类革命,他们乐见其成,也愿意参加。

考虑到中国的实际状况,如果停止VOA的中文广播,将令大部分中国民众极度失望。这种失望不仅仅来自于受众失去了信息渠道,还在于他们感到中国人争取自由民主失去了支持。如果过分相信互联网可以为中国民众充分提供与外部世界的交流空间,而忽视互联网在中国运行的有限性以及新疆被迫断网十个月的经历,就会导致背离中国国情的错误判断。由于在中国明显存在受众在接受信息方面的“数字鸿沟”,广播节目不但不应停播,还需要加强并改善,方能填平数字鸿沟,并且保证在中国的互联网被切断的情况下维持唯一的信息传播管道。

20 comments

  1. AAA 说:

    美国人自己都放弃了中文广播海外的运运们还在那孜孜不倦的唠叨. 恐怕是担心自己的活动经费在不久的将来也将被砍掉吧, 呵呵…

  2. 过路人 说:

    写得好。看到问题的本质。

  3. 李维心 说:

    希望奥巴马总统在自己考虑一下吧!你这一个小小的决定,关系着13亿人与他们后代命运!

    • 平民 说:

      好一副奴才像!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洋人身上,可以,但绝对不要想着把洋人招进来对付中国人。

  4. waiting 说:

    应该停了 radio是上世纪的产物 应该淘汰了 作者的思维停留在广播时代

  5. 安定才是国家发展之本 说:

    想保留voa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事实表明,在新媒体强势发展的大局下,广播已经渐渐地失去原有的效能,人要与时俱进,不能人为地给时代制动,世界要进步要发展,不能总抱着老观念前行,新媒体的效能显而易见,事实逐渐会证明,那些不合实际的口号,也显出幕后倡导者的不聪明,开拓、进取,明智的改革,将变成祖国发展的东风。

  6. AAA 说:

    文章作者努力想象出了一个所谓的信息贫困者的概念来想对最近中国老百姓并不对所谓的茉莉花运动感兴趣做一个解释. 可惜解释的非常空洞苍白没有说服力. 事实证明绝大多数老百姓并不买帐运运们一手炮制的茉莉花运动, 而最近两周的现场活动其实更象是境外记者参与的闹剧而已而非文章作者之前描述的所谓伟大的魔幻现实主义作品. 如果说之前还有极少数个别网友被拘捕的话, 到第二周基本上变成警察抓西方记者的猫抓老鼠的游戏了.

  7. paul 说:

    何老師說得很有道理!只是看看這里五毛的留言,就知道VOA、bbc不能停播,反而應該在自由民主價值上,立場更堅定。英國首相前些日子,就提出要對多元化政策反思。多元化事實上被專制獨裁者利用,成為其合法性來源。甚至口稱“軟實力”借西方的多元化政策,向其宣傳專制的優勢,對自由民主國家實行金錢、文化滲透。中共這個專制世界的核心,日益壯大,仍不斷對外輸出和支持專制。就是它居然強大到西方大國都盡量避免刺激它,小國更是唯唯諾諾,不是最好的證明嗎?在第四波民主浪潮風起云涌之際,卻對中共主動示好,很難理解這不是畏懼。這樣的話,它非但不領情,還會更加囂張、肆無忌憚、無法無天,所以不能對這個最后的堡壘、END-BOSS放棄努力。

  8. 平民 说:

    美国之音在中国能起多大作用,美国人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中国现在已经不是70年代那个封闭的时代,现在每年有非常多的人员出国、回国,外国公司也来中国投资,中美两国的交流很大程度上是由这些人完成的。这个时代已经不是那个煽风点火的时代了,因为它说的有道理的部分,大家已经知道了,泼脏水的部分,大部分人也不相信了。

    你们在说服美国政府不要停播美国之音的时候,会做一点分析,将一些看起来还说的通的道理,但你们对自己国家的政府为什么不能理智一点呢?为什么要那么刻薄呢?

    连美国人都根据当前的形式调整了,希望你们也做出适当的调整。

  9. 安定才是国家发展之本 说:

    这样胡闹下去,还谈什么民主,这不是要把中国搞乱,请不要为了理想胡来,这已经违背民愿。

  10. xman 说:

    最近BBC、VOA等均传出要撤销中文广播的消息,这是极大的失误,因为互联网受国家的基础建设限制较多,控制权在国家层面,像中共和韩共这样的国家,人民的呼声被封锁是必然的。所以,中文广大播必须继续存在,尤其是短波。

    同时,必须对中共此次对海外网站的攻击采取报复行动,因为中共的行为已经是战争行为,只不过先在网上发生。下面是我的一篇博文,阐述如何限制中共对网络的使用:

    探索:以牙还牙–限制中共使用网络![xman原创]
    原文地址: http://space.aboluowang.com/4681/viewspace-8595

    中共一直把中国的互联网打造成一个“办公网”,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办公网。俗称“网上长城”。这一防火墙一方面阻止中国人民看到真实的世界,另一方面把它变成抓捕、镇压有不同思想的人士的工具。在这坚固的“长城”内部,中共对各种精神垃圾却是故意睁一眼闭一眼,从来没有必要的分级措施,需要强奸舆论时,就以所谓的“扫黄打非”、“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等谎言为借口实施打压。
    此次茉莉花革命被中共大肆镇压于萌芽状态,也是因为中共对国内互联网的控制,但是,最重要的,中共向服务器置于海外的博讯、阿波罗、美国之音等进行了强势黑客攻击,这,无异于战争,无异于向民主国家、向人类的宣战!
    这时,我们应该反思,互联网在中国是否起到了应有的作用,或者说,足够大的作用?另外,我们是否继续容忍中共、朝共等魔鬼继续利用互联网攻击海外网站?换一个角度,多数能上网的中国人民是不可能直接访问海外媒体网站(亲共的除外),这“多数人”当中,又有大部分甚至不知道如何安全“翻墙”!相反的,中共高官、各级五毛拥有自由的上网特权,也许低级五毛也是用的“翻墙”软件。他们享受尽了互联网带来的好处,其子女出国留学、御用文人抄袭海外的论文甚至中共利用网络把统战方便地搞到国外,例如,CCTV网络电视、人民日报等各种党报都借互联网方便地涂鸦到海外。
    现在,问题来了,我们是否应该剥夺本不该属于中共(及其它一切共产国家)的互联网?
    技术上是很好实现的!中共怎么做的?它不也是买来的技术吗?真正掌握这些技术的海外人才有的是!只是平时不做而以!只需要把中国和互联网的连接加上防火墙,这,不需要到中国什么地方去做,只需要将和中国直接相联的几个节点上加上严密的防火墙,比如内容过滤和源地址过滤等,进行如下限制:
    1。禁止海外亲共媒体网站与中国的连接(比如html的post行为)
    2。阻止任何海外网站通过发布系统去新华社等共媒自动获取文章的连接
    3。阻止任何来自于*.gov.cn的网站的自动获取海外文章的连接
    4。在RBL等服务器上将所有以GOV.CN或者新华社有关的后缀EMAIL定义为垃圾邮件,反之亦然:任何发往中国政府机构、特务机构的邮件都将被退回
    5。任何来自中国ip的访问,一次只允许1-3个并发session,主要目的是允许普通访问和代理访问。超出部分作抛弃处理。
    6。开发出可追踪源地址的代理软件,对利用代理发表维护中共言论的五毛可以实现追踪到它的实际IP段,并自动将其IP段加到黑名单,这样的好处是:打击低级五毛的气焰,低级五毛一般是在家上网,盗用给受害民众用的翻墙软件到海外网站捣乱,中共一般也不会给他一条不受限的线路,该五毛一旦用翻墙(比如tor)软件干坏事,海外的独立机构只需要反向查询即可获得该五毛的实际地址,并将该ip阻止,即便他重新安装或者安装新版本的翻 墙软件,新的翻墙软件也将拒绝工作!他将在数年内不能再访问海外任何网站。当然这样做会“误伤”友军,因为是动态IP,同一IP今天是五毛用,可能明天就是其他普通人用,但是我们可以识别机器特征码!而不是用ip!
    7。阻止所有中国以外的网民访问任何中国的网站
    这一点,可能有人会说,你不是限制自由国家人民的自由吗?不错,是为了防止中共利用病毒网站控制你们的电脑!!
    如果你懂网络,你将发现,这些限制不会给普通百姓的正常访问带来任何麻烦,狗急跳墙的将是中共!
    抛砖引玉

    • xman 说:

      如果把中共逼到它不得不依赖其海外线民、特务的计算机来当代理访问外面的世界时,将是很容易把海外的这些中共间谍、线民抓出来的。

      反正中共国治下的百姓访问网络如此之难,为什么不将势就势,让共匪偿偿被封的味道?

  11. xman 说:

    如果美国还有点骨气,就加大中共及五毛癖子使用互联网的难度吧!!

  12. 安定才是国家发展之本 说:

    你说的似乎有道理,但想用追踪ip做恐吓,用报复来威逼,有些不和情理,那还讲什么言论自由,说话要有根据。
    有话说话,有理讲理,不要干扰论坛气氛,讲真话就是道理。

    • xman 说:

      这叫以牙还牙,不叫“以报复来威逼”, 而是共产党先威逼,我们才报复,你有没有搞清这个逻辑关系和因果因果报应的顺序?

      你这个网特,我说的就是理,你横着出来就说“有话说话”,你以为在国内论坛上那套搅混水的方式在这里行得通?

      那就给你讲这个理,谁攻击海外媒体网站在先?谁封锁海外自由论坛在先?谁一直在阻止中国百姓访问海外媒体?你回答得了吗?你真看了我写的了吗?你真看懂了吗?

      还有你那名字,我明白那是干什么用的,那也是洗脑用的!用句中共常用的口头禅,这话是不分地点、不分时间、不分背景地在网上重复,你以为我不明白你的伎俩?想用这句话就让百姓忘记中共官员带来的各种灾难?

    • xman 说:

      我那篇建议限制中共使用网络的文章虽然语气重了些,但是句句在理,你那所谓的“有话说话”的论点实属胡搅,中共作的坏事多了去了,语气重、建议的策略打到中共的要害你就受不了了?你就近乎崩溃了?

      谁没有做到有话说话?你。你用一句自以为放之天下皆准的“观点”作为你的笔名,这就是一种心虚、强奸民意的作风。有事说事,到你的文章里来一句句反驳,不要海阔天空地横扯。

  13. 话语权力 说: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里有这样一个细节:当特蕾莎历尽艰辛逃到瑞士,找到一家报社递上布拉格之春的亲历照片时,人家很不好意思地说:照片太好了,就是太迟了,这里不会再有人看了。

    封网十个月就有这个效果。

    技术含量低点的广播不仅受众更广,也更难被封杀。

    谁知道,英美现在都经济危机,没准受中国政府的压力裁撤也未可知。张伯伦不也是英国首相么。

  14. xman 说:

    何女士,您和VOA技术部门沟通一下,
    应当将发言ID长度限制在3个字,最多4个字,以阻止中共网特见缝插针地进行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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