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亚细亚孤儿到世界孤儿

从突尼斯开始燃烧的自由民主之火,终于燃烧到非洲与中东地区。中国政府利用其对媒体娴熟的控制手法,在有关埃及的报道上,主要突出中国政府派专机接回远在埃及的中国人,以示中国政府对本国子民的关心。再用春节的各种喜庆祥和的镜头暗示中国离埃及的骚乱是多么遥远。于是北非中东那让世界兴奋不已的革命,在情况相类的中国却波澜不惊,只在海外的中文网上成为新闻题目,推特圈内成为话题。 我相信这场革命会使中国执政者调整国内外战略。任何国家在制定战略时,通常要考虑到来自两方面的压力,首先是国内各种“压力集团”和舆论的要求,来自势力较大的压力集团的游说与压力是影响执政者决策的重要因素。其次则是来自国际政治局势的影响,如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之后国际经济格局的变化,或突发的大的国际事件等。但中国在政府的刻意压制之下,并无什么有独立利益诉求的压力集团存在,因此国际政治局势反而成了主要因素。2005年,格鲁吉亚、乌克兰、以及吉尔吉斯斯坦等国爆发的颜色革命,中国政府的反应是通过上海合作组织与其他几个成员国签署《阿斯塔纳元首宣言》,强调反对外力干涉主权国家的内政,落实打击恐怖主义、分裂主义和极端主义“三股势力”,防止颜色革命。从此宣称各种外国NGO为外国势力策动颜色革命的工具。开始整肃各种NGO。

埃及政治局势的“场景想定”

这几天非洲地区的局势波云诡谲,但前景已隐然若现。只是这前景与国际围观者期望的可能不太相同。在此不妨来一个“场景想定”(Scenario,战略学用语)。 突尼斯局势现在已基本稳定,总理加努希在同所有政党和民间组织举行会谈后决定了新政府的阵容,他向世界宣布这个过渡性的临时政府只负责完成领导国家迈向民主的任务,在半年后完成选举并移交权力,届时他将退出政坛。突尼斯“复兴运动”的领袖冈努基在流亡国外22年后已于30日返回突尼斯。据研究伊斯兰运动的专家说,“复兴运动”的意识形态比埃及的穆斯林兄弟会要温和一些。对于突尼斯的各种政治力量来说,今后这半年就是他们集结力量、争取选民支持以获取执政权的关键时刻。 但埃及的情况却远比突尼斯混乱复杂。执政长达30年的总统穆巴拉克比本•阿里似乎更老练,他的一些举措使自己避免了在几天之内倒台。目前在埃及政治舞台上现身的政治力量有几种:

政治人物的声誉与时间坐标

最近,突尼斯革命将本阿里这位已踏上流亡之途的威权型政治人物带入了世界公共视野。读其一生行状,不由得想起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一首诗,原为七律,现录其中广为传诵的两联: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这首诗蕴含的政治哲理,就是强调时间坐标对评价政治人物的重要性:周代贤相周公如果不幸在流言四起之时死亡,肯定会被当作一个篡位者载入史册;西汉王莽如果在篡位之前去世,必将留下千载贤名。同理,本•阿里如果在2007年前死亡,或将权力通过选举和平转移给另一位政治家,其结局不仅不会象今天这样落得个被国民抛弃、举家流亡的下场,还会有不错的历史评价。 从目前的资料来看,截至2007年,本•阿里统治突尼斯所采取的经济政治举措,与蒋经国统治台湾时期相似,其政声无论在国际社会还是本国,都与今天有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