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中国》序言:准备回家

2010年4月30日,我们一家人离开中国广州来到香港,随后于5月6日离开香港抵达美国。香港《南华早报》在5月10日的报道中称我们此行为“自我放逐”。 我们离开中国之前处于紧张、沮丧和极度惊恐状态。情况糟糕透顶,不仅机构无法正常运转,我也担心当局要动手了。 我们最大的资助方撤资了,资金一下子少了200多万。国家外汇局更加严格的管制外汇,特别是境外基金会赠给国内企业注册的非营利机构,新外汇政策要求基金会和国内组织之间的赠款协议书需要得到公证,境内机构才能接受境外基金会的赠款。基金会的赠款也拨付的出奇的慢。外面的钱进不来,机构就在等死。 我们16周年庆被取缔了。在那个土地上辛苦了16年,政府毫无谢意。我的心情沮丧到极点。在2月底的一次短暂会谈中,北京市国保的警员们询问我,其他国家有没有艾滋病这样的问题,万先生如果去这些国家去从事慈善事业,不是也很好吗?我不清楚这究竟是委婉的驱逐令,还是暗示我大难要临头了,快点走吧!不管怎样,我意识到,我需要走了,我在中国的极限到了,而且因为机构没有钱,我需要出去把机构盘活了。 我们离开中国之后,很快面临在美国合法居留、工作和自由进出的法律身份问题。在律师朋友和人权组织协助下,我们先获得在美国工作许可,随后获得绿卡。我们的身份允许我们永久居留在美国,但同时我们可以回到中国。期间,我先后在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美国里士满大学、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担任访问学者。我也受到邀请在欧洲议会和美国国会作证,介绍中国公民社会组织面临的困境和遭遇的政府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