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icles from 二月 2011



政府雇员集体谈判权的困境

威斯康辛州政府雇员的抗议浪潮已经扩散到了临近的印第安纳和俄亥俄州,使得这几个州的首府看上去很有点今日中东世界的味道。州政府与雇员工会最终的争议,在于政府是否有权削减雇员集体谈判的权利。 集体谈判是工会的传统,也是整个工会运动的核心。所谓集体谈判,就是雇员组织起来,通过工会代表与雇主就工资、福利、工作条件进行讨价还价。美国的劳工运动在十九世纪后期兴起之后,经过几十年激烈的斗争,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罗斯福政府期间,才通过立法争取到了广泛的集体谈判权。此后,劳工组织通过集体谈判,为美国的工人阶级争得了大量的权益,为无产阶级进入中产阶级铺平了道路。 不过,以维护劳工权益著称的罗斯福总统本人却并不赞成将组织工会与集体谈判的权利给予政府机构的雇员。道理很简单:在一个民主制度下,政府雇员真正的老板是纳税人,而具体负责制定工资福利条件的则是民选官员或者通过民选官员任命的官员。这些官员必定会面临来自选民的重大压力。而有组织的劳工作为一个有效的压力集团,将有能力迫使官员在劳工谈判中让步。这样,纳税人的利益便会受到损害。因此长期以来,传统的做法是让政府雇员工资比竞争激烈的私人企业稍低,但是却有更好的工作保障与福利。

议会大逃亡

威斯康辛州财政危机,州长与州议会提出方案,计划削减政府雇员的工资。这里州政府的雇员工资比私营企业同类工作高出至少百分之三十,退休金和医疗保险一类的福利也要好得多。政府雇员的工会为此在州的首府麦迪逊市发动了大规模的示威,但是削减方案在普通选民中却获得了广泛的支持。 法案要经过州议会参众两院讨论通过,之后由州长签署才能生效。就在参议院要进行讨论的前夕,十四名民主党籍的参议员一起失踪了。按照该州的法律规定,参议院三十三名议员中必须有二十人到场投票,结果才能生效。十四名议员不到场,议会就无法进入投票程序。州长派出州警去寻拿,媒体和好事者也纷纷去查找,却发现这些人都躲在附近伊利诺州的一个小镇里面,让州警无法越界去执法。 议会集体逃跑的事情过去也偶而发生过。最著名的是2003年得克萨斯民主党籍议员为了抵制议会中占多数的共和党的重划选区方案,分别逃到俄克拉荷马和新墨西哥州,最后州法院只好对其领头人物发出通缉令。最后所有的议员还是不情不愿地回到工作岗位,最后对方的法案仍然得以通过。这也就是所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威斯康辛的噪音

有时候,一项看上去很简单、没有太多争议的社会政策经过时间的洗礼会生出无数的是非来。肯尼迪政府六十年代初批准政府雇员成立工会,在半个多世纪之后,由政府工会的势力而产生的冲突逐渐演变成为美国社会的危机。 最近的一个多星期里,中部的威斯康辛州的州政府和议会大楼被数万名工会的示威者占领。他们都是政府机构雇员工会的成员及其支持者,其中教师人数最多,不少人除了自己停课之外,还将学生也带了过来。许多地区的学校因教师大量缺席请病假而不得不关闭,州政府的部门也处于半瘫痪的状态。 示威的起因很简单。和美国大多数的州一样,威斯康辛政府在过去几年的经济不景气中收入锐减,目前有三十六亿美元的赤字。去年在州长竞选时,共和党的候选人沃克允诺削减政府开支、努力平衡预算,在这个原来是民主党占优势的州里面以百分之六的多数赢得了选举。今年初上台之后,这位四十四岁的州长就提出了一系列计划。其中包括除了警察与消防员之外,一万七千五百名州内的政府雇员工资提升幅度如果要超过物价上涨指数,就需要议会来批准。另外,每个雇员需要缴纳工资总额的5.8%作为过去全部由政府支付的个人退休金,并且还要缴纳12.5%的医疗保险开支。

美国人对爱情生活的满意度

趁着二月十四日情人节之际,华盛顿有个民意调查公司通过电话采访了一千人,询问人们对他们的爱情生活的满意程度。调查结果发现,36%的人对自己的爱情生活感到“非常兴奋”,29%的人感到“很好,但不兴奋”,8%的人觉得“没劲”,只有7%的人说是“糟糕透了”。不过有20%的调查对象根本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其它的发现有些可以预期,比如说年轻人比年纪大的人对自己的爱情生活更加兴奋,有些则有点出乎意料之外,比如说男性中有42%对爱情生活感到兴奋,而女性中只有30%。为什么男女之间会有如此大的鸿沟,是抽样出了问题还是有更深层的社会原因,调查本身并没有给出答案。 调查中的另外几个答案带有政治与文化的含义,吸引了不少学者的注意。 将调查对象按照党派来排列时,发现共和党人相对比民主党人或者无党派人士更喜欢自己的爱情生活,比例分别为44%、32%、31%。这与一般人印象中拘泥于传统的僵硬的共和党人与活泼开放的民主党人形象很不符合;而保守的南部人(38%)的比例高于自由派的东北部人(31%),高收入者(十万美元以上47%)高于中低收入者(五万美元以下27%)的两个结论,就很有些“政治不正确”的意味了。

保守政治行动大会

每年二月上旬,华盛顿有一场美国保守派的盛会,英文名为Conservative Political Action Conference,简称CPAC。在非总统大选年里,这是右翼政治势力最重要的聚会。参加会议的大大小小的组织上百个,包括几乎全部最重要的保守组织,与会者能达到一万人。尽管今年的大会期间发生了埃及总统穆巴拉克下台的戏剧性事件,CPAC的新闻依然占据了主要媒体的大量版面或者时间。重要的保守派领袖,包括总统里根和布什,都曾经到该大会去讲话。今年来参加大会的,除了前副总统切尼、前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参院共和党领袖麦康纳、众院议长贝尔纳之外,还有几乎所有预期会参与下一届共和党总统竞争的候选人。在大会上进行的总统候选人模拟投票结果,被认为是下届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的重要风向标之一。 这个大会的发起机构是1964年成立的美国保守联盟(American Conservative Union),是右翼势力的草根组织。该联盟着力去吸收年轻人,以保证保守运动的延续。1973年,该联盟与青年自由美国两个组织共同发起保守派的年度聚会,开始那些年只有几百人参加。随着保守派草根性组织的增加,CPAC的规模也越来越大。到小布什执政的时代,CPAC的参加者从大约两千人增加到上万人。更重要的是,参加大会的通常有大约一半左右是大学生,这对于保守派力量的更新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不过,与任何的政治联盟一样,右翼保守派也包含着不同的势力与立场的争执。在今年CPAC的会场上,笔者见到大约一百个左右的参与组织在那里设立了展览,政治观点相互冲突的还真不少。其中最引起争议的,是参加大会的同性恋共和党人的组织GOProud,他们支持同性恋婚姻以及允许军队中的同性恋者公开身份的政策。由于该组织的参与,几个重要的保守派大机构,比如传统基金会与家庭研究中心,对大会实行了抵制。而与会的许多保守组织也在会场上公开打出了反对同性恋婚姻以及同性恋行为的口号。 宣布抵制今年大会的还有2008年共和党副总统候选人、保守派的明星莎拉·佩林。有趣的是,在2月11日这天上午,在会场的大厅外出现了一位看上去与佩林一模一样的人,即使引起了一片轰动。不过人们很快就发现,这不过是个与佩林长得比较相似的妇女而已。 保守势力与激进力量,是一个社会的两端。激进力量推动变化,保守力量维护传统,这是一个健康社会的正常状态。CPAC在整合美国的保守力量中起了非常大的作用,这也正是其重要性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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